《与狼共枕》_分节阅读_66
作者:叶落无心      更新:2021-02-21 11:47      字数:3707
  瑟发抖地站在街上,真的好想他……

  一辆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下,问我去哪。

  我说:“墓地。”

  他立刻把车开走了。

  又过来一辆,听我说墓地,迟疑了半天,才让我上车……

  ……

  我坐在早已枯萎的白菊花上,背靠着他的墓碑,就像靠着他的胸口一样。

  心绪总算安定下来。

  “我知道你孤单。” 我说:“我知道你对这个世界很失望,我也和你一样失望,没关系,我在这里陪你……”

  “晨,我现在才明白了,你是个好人,你是一个真正的好人,你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你的心比任何人都温柔,是残酷的现实让你变得冷漠……”

  “你这一生经历了太多悲哀,上天对你不公平,就连几天平静的日子都不能留给你……”

  意外地,一个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他总说你善良,每个人在你眼里都是好人……我从来不信,现在我信了!你是爱他的,比仇恨更深刻的爱!”

  是安以风的声音,死寂的墓地响起这样的声音,格外惊悚。

  “你……”我不自觉依向墓碑。

  安以风坐在我身边。“我陪你聊聊吧。”

  “不用,我就想单独跟他说话。”

  “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我不想听。”

  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着:“你在英国的时候,我跟晨哥去他酒店对面的咖啡厅喝咖啡,无意间看见这个故事,当时觉得太tm好笑了,所以,我笑着念给他听……”

  _________

  一只孤独的刺猬常常独自来到河边散步。

  杨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柳絮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这时候,年青的刺猬会停下来,望着水中柳树的倒影,望着水草里自己的影子,默默地出神。

  一条鱼静静地游过来,游到了刺猬的心中,揉碎了水草里的梦。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忧郁呢?”鱼问刺猬。

  “我忧郁吗?”刺猬轻轻地笑了。

  鱼温柔地注视着刺猬,默默地抚摸着鱼的忧伤,轻轻地说:“让我来温暖你的心。”

  上帝啊,鱼和刺猬相爱了!

  上帝说,你见过鱼和刺猬的爱情吗?

  刺猬说:“我要把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我不想在我们拥抱的时候刺痛你。”

  鱼说:“不要啊,我怎么忍心看你那一滴滴流淌下来的鲜血?那血是从我心上淌出来的。”

  刺猬说:“因为我爱你!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鱼说:“可是,你拔掉了刺就不是你了。我只想要给你以快乐……”

  刺猬说: “我宁愿为你一点点撕碎自己……”

  刺猬在一点点拔自己身上的刺,每拔一下都是一阵揪心的疼,每一次的疼都在鱼的心上。

  当刺猬拔尽所有的刺,鱼渴望和刺猬做一次深情的相拥,它一次次地腾越而起,每一次的纵身是为了每一次的梦想,每一次的梦想是每一次跌碎的痛苦。

  鱼对上帝说:“如何能让我有一双脚?我要走到爱人的身旁。”

  上帝说:“孩子,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因为你本来就是没有脚的。”

  鱼说:“难道我的爱错了?”

  上帝说:“爱永远没有错。”

  鱼说:“要如何做才能给我的爱人以幸福?”

  上帝说:“请转身!”

  鱼毅然游走了,在辽阔的水域下,鱼闪闪的鳞片渐渐消失在刺猬的眼睛里。

  刺猬说:“上帝啊,鱼有眼泪吗?”

  上帝说:“鱼的眼泪流在水里。”

  ……

  刺猬说:“上帝啊,爱是什么?”

  上帝说:“爱有时候需要学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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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笑?!

  我趴着膝盖上哭得天昏地暗。

  他又问我:“你知不知道他听完故事之后,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

  “鱼不会离开,鱼还会游回来,因为刺猬在等它!我问他:鱼和刺猬是两个世界,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他说:安以风,我们是男人,命运不是掌握在上帝手里,是自己手里!”

  “你别说了!”

  “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我不想听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再听我会疯的:“安以风,你把电话给我,我想打个电话。”

  他把手机给我,我接过来,熟练地拨通曾无数次拨过的电话。就像这两年一样,静静地跟他说着我想说的话……

  “晨,我不贪心,我就想陪着你,不能天天看见,远远看看也行,不让我看,我去英国也行,为什么要死……我已经游回来了,你怎么不等我……不是说好了不分开的?”

  “我好想你……好疼,心疼的要受不了了,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

  我哭着,哭了好久才发现电话里并没有传来讨厌的电子录音,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见短促的呼吸声。

  “晨……”我把电话贴在耳边:“晨!”

  “芊芊……”

  我很小声地试探着问:“是你吗?”

  “我爱你!”

  我再也说不出话了,眼泪簌簌而落。

  快乐来得太突然,让我无法去承受!

  “怎么回事啊?你在哪?”

  “我刚拿到泰国的护照,正要去印尼。我继父在那等我,他已经帮我准备了一个澳洲的新护照。等我在澳洲一切都安顿好,你再过来找我,我们一切都重新开始!”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我……”

  “我知道……”他轻声说:“安以风告诉我,你睡觉的时候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

  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恨你,我恨死你!”

  “都是我不好,我让安以风帮我,可他唯一的条件就是瞒着你。他说:不让那些jing察看见你伤心欲绝,他们是不会相信我真死了。”

  “他才不是,他就是想看我会不会为你伤心!”

  “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们还打了赌,我说你一定会哭得很伤心,他说你一定会很高兴……”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后来他告诉我,你没哭,你一滴眼泪都没掉……你就是疯了一样,非要从十二楼跳下去,非说我在等你!要不是他及时拦住你……他肯定跟你一起跳下去……”

  我看了一眼身边仰头星星的安以风,很想笑,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把你杀了呢。”

  “怎么会?杀了我,以后谁陪他练拳。”

  我这才想起那个电话,原来安以风是给他打电话。他们早就商量好要离开这个地方,用假死的方法转移财产,还把安以风该有的一半也顺理成章转到我的名下,这样他们就能去澳洲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过着逍遥的下半生。

  害得我白白伤心了这么多天。

  不过他活着,再让我伤心多久都无所谓……

  “晨,那我什么时候能看见你?”

  “还要等一段时间,等你的身体养好之后,就回英国继续读书,我这边安顿好之后我会让继父接你过来。”

  “嗯,我记住了。”

  “你以后想我,就可以打这个电话。我一定会二十四小时开机,我再不会让你对着打不通的电话说那样的话……”

  “晨……”

  “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我爱你!”

  好久没有声音,我以为他挂了电话,正要挂断,听见他说:“我很想你……”

  我们再没有说话,在电话的两端听着彼此无声的呼吸,原来是那么的快乐!

  他的电话没有了信号,估计是出了泰国。

  我依依不舍挂断之后,总觉得他忘了点重要的事没说,正在冥思苦想,安以风指指墓碑问我:“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陪他说话吗?”

  我站起来,发现这墓地阴森森的。“好冷,我要回去了。”

  他看看我赤着的脚,无奈地摇头,在我面前蹲下:“来,我背你。”

  “哦!”

  他的背很宽,黑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很有型,肌肉的线条硬朗又温暖。

  我趴在他背上,笑着问:“有没有女人说过,你是个好男人!”

  他背上的肌肉突然一僵,没有回答。

  “安以风,你是个好男人!”

  “稍微对你好一点的男人,你都认为是好男人。”

  “说的也是。那你遇到的女人里,有没有一个好女人?”

  一辆出租车从我们身边经过,他都没有招手,继续往前走。

  “等我们到了澳洲,我介绍个好女人给你认识吧。”

  “你饶了我吧,排着队要跟我的女人有的是,我怎么会为了一颗星星,放弃整个天空。”

  “说的也是。”我身体一直,猛然想起来韩濯晨忘了什么事:“咦!他怎么都没问问我们孩子。”

  “那是因为我没告诉他。”

  “什么?”

  “要是让他知道,他估计会让你买明天的机票去澳洲。”

  “……”

  “他很爱你,为了他这份爱,把你天平上的恨拿下去吧。”

  “安以风,谢谢你!”我搂紧他的肩,真诚地说着:“这一次,我是真的全部都放下了!”

  孤寂的街灯下,他望着一间酒吧门外闪烁的霓虹,停住脚步。

  “你没事吧?”我问。

  “曾经有个女人说我是个好男人,可我伤了她的心……”

  “……”我静静地听着。

  “五年前,我曾经拿着机票在机场坐了一个晚上,最终没有去找她。”

  “为什么?”

  “她嫁了人,有了孩子,我不想让她为难!”

  “是那个女jing吗?”

  “你知道?”

  “小时候听晨讲过,那时候我就想:一个黑道老大和女jing的爱情,一定浪漫极了。”

  “浪漫!真tm的浪漫死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深切的留恋。

  “鱼会游回来的,因为刺猬在等它!”

  他自嘲地笑笑:“是啊,抱个小刺猬等着……”

  “也好啊!鱼说,我依然爱你!

  刺猬说,可我已经有了孩子……

  鱼说:我不介意。

  刺猬说:……”

  安以风一声冷笑:“可我孩子他爸介意!”

  我笑了,几天来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也第一次发现安以风比韩濯晨还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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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我躺在音乐学院的寝室床上,给他打电话。“晨,我刚刚已经把钱存进你给我的账户了。”

  “嗯,我一会儿让人去看看。”

  “我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

  “再等一个月吧,目前我还不能确定jing局的人对我的死是否还有疑虑。而且我还有点重要的事没做,等安排好就让你来。”

  “还要这么久啊!我一个人在英国好想你啊。”

  “你不是已经在英国呆了两年了吗?”

  “现在不一样了!”我摸摸自己的小腹,忍不住想逗逗他,看看他到底会在意到什么程度。“以前是一个人想,现在是两个人想。”

  “两个人?你的意思是……”

  “你的儿子很想看看他爸爸……”

  “儿子?”我话还没说完,他马上说:“你收拾一下东西,我明天让人去接你!”

  “明天?”

  “是!”

  接着我听见电话里的韩濯晨低吼:“安以风,你别跟我说</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