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妈妈叫妈妈(3.1)
作者:
夏小白 更新:2021-09-19 21:18 字数:4414
人间烟火-妈妈的妈妈叫妈妈(3.1)路作者:夏小白2021年5月5日字数:4288夏小白收敛了放肆,扶着栏杆,沉默缓慢地下楼,克制着社死的尴尬,在脑海复盘刚才家里的交锋。
自己的话语、动作毫无疑问是发自内心。
不着调的话语,偶尔的亲近,一切都如平日一样正常。
若说自己中二的次数过于频繁,无非是到达了16岁的青春期而已。
就算老妈再怎么机智,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埋下,便会不断生根发芽,干扰她接下来几天,或者几个月的关键判断,对自己能有什么坏处呢。
效果很明显,比如这一次,仅仅付出一篇作文,赚了自由自在地快乐一下午。
走到3楼,停在公共走廊,望向前方靠里303的门牌,夏小白摇了摇头,「算了,也没钱」,继续向下走去。
………可惜了,没有用在关键时刻,或许……都是命吧。
「…哒…哒…哒…」走出小楼的夏小白拔腿狂奔,跑了一段,站在树下,眯着眼睛,淡淡的微笑,抬头看向天上炙热的烈阳,眼睛晕晕的又转向3楼,什么都看不清,最后望向自家9楼的书房。
老妈现在应该又去书房审稿了,真是傲慢又愚蠢,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哼哼,自己有一天一定会翻身作主人的。
妄想着美好生活的夏小白低下头,小脸绷紧,咬着嘴chún,笑得克制,双手摸摩挲着轻薄的白色运动裤伸进兜里。
夏小白心心念念的老妈夏小婉坐在书房电脑前,带着一副黑色框架,浅黄色镜片的护目防辐射眼镜,纤长软白的十指飞速地敲击着键盘,时而停下拿起笔,在打印好的论文上圈写勾画,偶尔转着笔托着下巴思考,然后拿过旁边的白纸与使用计算机一起进行验算,心无旁骛。
至于担心不成器的傻儿子去外面瞎玩,或者回来闹什么矛盾,客厅里茶几上,蓝色衣架压着的两张10元纸币就是答案。
3楼的某户房间窗户前,白色体恤,浅蓝长裤,手里拿着一摞a4纸的高挑女子抿着嘴,皱了皱小眉头,真是倒霉,做题久了眼睛乏了向外望风景,结果就看到这个可恶的家伙,欠钱不还。
现在肯定又是在夏姨那里骗钱了,想偷偷出去上网。
有钱不还。
脑海浮现这个念头,女子化掌为拳,想打人。
阳光照入房间的褐色书桌上,温驯的风儿无声地溜进房间,书桌上布满密密麻麻数学符号的a4纸哗啦啦的翻动,厚重的英文书被吹拂起书边,显露出封面——张恭庆《泛函分析讲义》。
红枫似火,树下的夏小白面容呆滞,低头看着手中的外卖卡片,热情似火的内心就如烈阳烘烤下的红枫,奄奄的,没了生气。
用力的手指捏弯了外卖卡片,宛如赌徒的夏小白掏出另一个兜里的老人机、公交卡、钥匙,将裤兜翻转出来,空无一物。
尾椎处窜上一股凉意,经过后背升腾到脑海,刺激着大脑,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大夏天的就像冬天脱光衣服蹿进水里一样,心拔凉拔凉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钱……没了……」过了约几分钟后,透过红枫叶缝隙而来的阳光,夏小白缓慢地恢复着思考能力。
第一,今天中午睡觉前自己摸过钱的,很可能就在躺着时钱从口袋掉出来,或者做小板凳时,那就可能掉在家中了。
想到这,夏小白心一沉,现在那家里是龙潭虎xué,进去就小心出不来了。
第二,在下楼的时候,自己旋转跳跃,钱也从裤兜里蹦出来,落在6楼至9楼楼梯间,人很少,眼眶突然睁大,刚才的黄姨,还有小依,他她们上8楼。
夏小白立马转身,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兜里,想去寻找说不定还存在的10元,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掏出一边兜里仅有的外卖卡片,捏住边角,举在眼前,昨晚自己洗澡的啊?!这,哪来的!夏小白眼睛瞪圆了,望了望四周没有人,突然感觉氧气不够,呼吸一滞,转头看着高挑纤廋的红枫,枫叶哗啦啦地摇动。
夏小白嘴巴张了又闭,面皮一红,拳头握得紧紧的,咬牙切齿,不仅侮辱我的智商,还要偷我的钱!!夏小白「噔噔噔」地三步跑过去,看到红枫树干直接飞起就是一脚,「唰…哧…」,力量与速度仿佛划破了空间,红枫叶哗啦啦的颤抖,「唰…哧…」,腿没有踢在树干上,可惜没中。
第一次太激动踢空了,没事,冷静下来的夏小白收回悬空的右腿,靠近红枫。
双手半收于身前,一前一后。
绕着树干转了小半圈,选定位置站好,集中jīng神,嘴里默念着「我可以!我一定可以!」加油打气。
身体前倾,重心落在左腿,右腿腿部肌肉放松,轻轻抬起离地,静止不动。
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流动,大概差不多的时候,紧闭的眼眸瞬间张开,炯炯有神,右腿低空转了30度,随风而动,瞬间绷直。
瞄准树干,左脚抓地,臀部夹紧提起,髋部后坐,左手用力后甩,右腿由下而上,陡然加速,空气中发出「噼里啪啦」宛如锦缎被撕裂的声音。
「嘭」…「飒飒飒」,「」啊「…咚啪」,接二连三的声音。
棕褐色的红枫树干毫无变化,一个印子都没有,仿佛刚刚势大力沉的一踢毫无影响,反而是夏小白被枫树树干反震,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阿妈阿妈阿妈……。
枫树瘦弱纤长的红枫哗啦啦地抖动着叶子,烈火色的叶片飒飒的凭空落下,淹没了仰面朝天夏小白的视线。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3j3j3j——c⊙㎡9楼书房里的夏小婉将之前审核的论文写上评语,与手稿的验算过程拍照一起上传至工作群,看着还有20几页的待审论文,纤长软白的手指轻抚着额头。
3楼窗前里的高挑女子亭亭玉立,放下了手中的手机,脸色一下yīn沉一下想笑。
一点都没变啊,看来是积习难改。
这些年光她看到过的,这傻子起码跟小区里100颗树打过架,品种齐全,还美其名曰,雨露均沾。
事后还要大言不惭地对自己说他身经百战,借此威胁自己不想还钱。
「唉」,女子叹了一口气,长腿伸出,脚尖勾过椅子,坐在椅子上,素手倚窗撑着雪白的下巴,望向树下躺着的人影,神情低落,「他怎么敢的啊」夏小白脸色冷漠,手扒拉开脸上的红枫叶,看着还敢飘落的枫叶,他现在非常清醒,冷静且理智。
13:00——14:00小区还是有人出来的,为免夜长梦多,应该速战速决。
爬起来拍了拍pì股上的灰尘,然后嘴里嗷着「噼噼啪啪」,冲到红枫树干前,侧身以90度站桩呈挑扁担的姿势,两手与肩平,手指合拢,闭气于xiōng,冥想成网状火附在手上面燃烧,对着刚才腿踢的位置,一呼一吸,富有节奏韵律地猛拍。
「………呼………呼………」这是夏小白经过多次战斗得出的经验,刨土、水淹、刀割、遮阳、火烧、下毒等绝根手段过于残忍,也不宜增加修行经验;枪击剑劈,脚踢头撞,拳拳到肉过于伤己,还容易被老妈事后算账;研究多年,吸收了网上的jīng华,以声唬树,以思惑己,心力合一,修炼五行火掌聚力于一处,足以教训胆敢嘲笑自己的众树。
「………呼哈………呼哈………」夏小白扎着马步,面色严肃,一板一眼的拍击,手掌处有了灼热的感觉便缓缓收回,臀部提起,身躯挺直,双掌向下徐徐下按,同时双脚徐徐上升,双目平视,一呼一吸。
转头四顾,没看到其它人影,夏小白开始对红枫进行爱的教育,要让它知道为什么被打,下次不要再犯。
突然再次转身遥望,视线里除了花草树木,蝉鸣鸟啼,四周无人,彻底放下心来,面色严肃,双手chā着腰。
「你这只红枫一点也不懂事,居然还敢嘲笑我」「瘦得像只电线杆一样,还不能遮住太阳,要你有什么用」说着右手指了指照在头发上的阳光。
然后两只通红的手掌对着面前树干,「你看看你把我打得,手都打红了,差点破皮。
哼哼,如果感染了,一定要你好看」一阵风吹来,烈阳照射下红得发光的枫叶簌簌地抖落,有一片停在夏小白头顶,也不知道是认识到错误的道歉,或是无情的嘲笑。
夏小白始终认为万物有灵,手指剥开头发上的红枫叶,严肃的脸色舒缓,带着淡淡的笑意,向前走了两步,用手背拍了拍红枫树干。
「当然了,我严格要求你是为你好,不然我这样图什么」「还不都是为了让你成材,将来有出息,避免被砍伐成柴的命运」「说不定还能冲破「建国后不能成jīng」的枷锁,取得一线生机,修炼成植物人,领略世间风采」说完,将额头紧贴着刚才击打的树干位置,嘴里喃喃自语,「一定要加油啊」转身就往出来的小楼走去,毫不停留,孤身一人,背影萧条。
生机勃勃的红枫飘落,漫天飞舞,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3楼窗前,白衣蓝裤的女子又叹了一口气,天气真热啊。
站了起来,关闭窗户,整理好书桌上的资料,转身走出房间,对着客厅的蓝裙妇人撒娇。
「妈,天好热,冰粉还没有好吗?」蓝裙妇人看着电视,摆了摆手。
「还要等一下,你先吃点水果」夏小白迈步踏入黑暗的小楼,眼神失去光彩,强作欢颜,走进楼梯下方的yīn影里,面对着墙壁。
「怪不得,今天老妈就叮嘱了两句,往常那天不是一笸箩废话」「怪不得,只用一篇800字作文,就换了一个无拘无束的下午」「怪不得,不着调过线的话语,老妈没有之前想象中的那么愤怒」夏小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额头贴着冰冷的墙壁,手背轻缓地拍击着。
他,远远低估了老妈的险恶用心,还有其低劣的道德底线。
小孩子的钱都偷!黑暗里面壁思过几分钟以后,夏小白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3:50,面色一变,咻一下跑出yīn影,然后「噔噔噔」地缓慢走上楼去。
事已至此,抱怨无用,不如思考怎么在其中获益,比如,少做一天饭,多玩一会电脑什么的。
抬头看向上一层的2楼,若有所思,拿出黑色的三星高端机,指尖按着按钮,编辑信息点击发送,收信人——d4,然后按了删除、确定。
进入回收箱、彻底删除、确定,并没有一键清空。
夏小白慢悠悠地走着,脑海里简单地整理着作战计划,60s手机自动息屏,低头点了一下拨号按钮,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13:52,不由加快上楼的脚步,要没时间了。
「哒哒哒……」夏小白站在3楼公共走廊与楼梯的交界处,不可避免地有一点迟疑,并没有刚才想象中的毫不犹豫。
自己如果倔着,老妈也拿我没办法吧。
低头又在外按了按裤兜,摸出手机看了时间13:53。
将手机放回裤兜,抬头急忙忙地冲向前方屋子,仰头看着303门牌,叹了一口气,举起的手背落了下去,这都是命。
「嘭咚咚」……「嘭咚咚」房间里,白色体恤,蓝色长裤,之前站窗边的女子在茶几上放下手中青翠欲滴的冰葡萄,正要去开门。
蓝裙妇女起身,单手搭在女子肩膀。
「是小白,冰粉也快好了,我去开」白衣蓝裤的女子坐在沙发上,暗想,难道是夏姨。
蓝裙妇女边走边笑,「你夏姨刚才发信息,不下来了要审稿,她那份要多加一点黑糯米,说请小白来端」沙发上的白衣女子不置可否,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很显然,夏姨的「请」并不那么温婉,吃着葡萄,摇了摇头,习惯了。
伴随「叮当」一声,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