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猫女狗男
作者:金呆了      更新:2023-08-27 14:40      字数:6696
  01恋爱纪念日(庸俗)

  上周,池牧之认真计算在一起的日期,与李铭心讨论,以确定具体“恋爱”的日期。

  &34;这很重要吗?&34;

  &34;不重要吗?&34;

  池牧之真的是个对恋爱十分认真的人。这个“十分”让李铭心负担。她只有“三分”,且被他看出来了。这人脸色很不好看。

  第一轮讨论。

  她提出,恋爱是从一千万打款开始的。那刻,她发现自己无路可逃。

  池牧之认为,是第一次睡觉。他不想恋爱跟钱有关。

  李铭心问: &34;为什么不是第一次接吻?&34;

  他很满意李铭心提出这桩旧官司。“接吻确实是个契机。”那天起,他像被流浪狗标记过的廊柱,从此沾上骚,怎么也忘不掉。

  正要回忆是哪一天,又想起那天也跟钱有关,于是作罢。

  第二轮讨论。

  她说,那就从我们第一次睡觉开始吧。她喜欢彻底剥掉绅士伪装的他。那是性的开始,也是她沉沦的开始。

  池牧之本来满意,想到第二天给了她卡,又认为这事和钱有关。李铭心说: “那我把卡还你吧。”他脸色一沉: “算了。”

  这事搁置。

  第二天早上洗漱,他定下了日子: “就你说财神爷的那天吧。”她伏在他耳边叫他财神爷,还挺特别的。

  大年初五所有人都和钱有关,他们凑一份子热闹也无妨。他双手醒了醒惺忪的睡脸: “如何?”

  睡觉前,她拟出两个搪塞预案,一个是叫老公的日子,一个是他们在江边散步。都和钱没关。他说财神爷,没前没后的。李铭心刷完牙才想起年初五的情况。

  既然他说了,她也不反抗: “好。”以后,每年年初五都是恋爱纪念日。

  他们进入感情的步骤有些颠倒,还得反算日子,也不知道别的情侣是不是都这样。

  李铭心挑了条纯黑领带,勾上他脖颈,轻啄一口,五指灵活将宽端绕到窄端之后快速成环,为他系好。她学东西很快,系领带这事琢磨两天就会了。

  br /

  池牧之眼风扫来: “什么意思?”

  &34;没什么啊,就是随口说说。&34;

  这厮起床脾气不是很好,如果十二点之前起来,可以用神志不清来形容,稍微有点不顺便要拧眉。她都不知道他上班怎么办,会不会误事。

  原本这句玩笑若在晚上说,他一定会以调情的方式回应,早上他情绪管理不佳,神色像要吵架。

  李铭心识时务者为俊杰,跑去拿咖啡。阿姨每天早上都会现磨咖啡豆,打好一杯蓝山,放在桌上。他一喝咖啡,人精神了,心情会好很多。

  池牧之自称情绪稳定,实际也有几重人格。李铭心擅长观察,一日一日加深总结,逐渐摸透了他。

  睡醒时最不讲理,像个暴君,脸能臭很久。做完ai最温柔,像只绵羊,亲吻不绝。

  办公时最博学,讲话条理清晰,为唬住下面人,非药学出身经常自学药理知识,这种时候李铭心会相信他的九八五不是买进去的。

  做ai的时候最贱,因为体力好,会欺负她。雨天最可怜,一个矜贵的男人掉进疾苦,流露脆弱,终于轮到她随机施舍同情了。

  总体来说,池牧之是个很好懂的人,和他在一起很容易想到“隽永”,但她人生太多雨了,这种美好的词语一浮上脑海,她就联想到失去。

  池牧之洗漱完,是八点一刻,每周一早上八点半他都要开研发周会。白公馆距离光瑞总部八公里,算上路上的时间,他不可能准时赶到。

  李铭心不喜欢踩点,喜欢提前,以求安心,见别人要迟到,她会有点不顺眼。尤其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迟到”。

  池牧之慢条斯理,一边喝咖啡吃面包,一边刷手机新闻。李铭心笃定,等会他下楼不会小跑,开车也不会闯红灯,按电梯不会急按几回,推门时也不会有贸然打扰会议的畏缩。

  她心里默默计算这一切,一点没流露出来。

  喝完咖啡,他抬腕看了眼手表,时间指向八点三十五。那头李铭心已经拿起法考小册子,抿唇默背要点。

  见她故意不看他,池牧之好笑,声音尤带清晨哑意: &34;又看我不顺眼?&34;

  被发现了。

  “哪敢啊。”李铭心从没催促他准时上班,只是偶尔拿眼睛瞟时间和他的

  动作。这些微表情在以前是绝对不会被观察到的。只能说,他们越来越没有秘密了。咖啡没唤起池牧之的好心情,他还记着仇: “反正也没几年,李老师就忍忍吧。”他蹙眉离开,没有告别吻。池牧之有仪式感强迫症,他这个行为说明他不高兴。李铭心继续看书,没理他的少爷脾气。

  对照进度表,学习完今日计划,她坐在夕阳里编辑微信:七月,炎夏,在一起半年。

  池牧之手机长在手心,回很快:能纪念几个半年?

  李铭心模仿:你这么问,我会不高兴的。恋人之间,不都说永远吗?

  那头没再回复。她猜他在笑,应该是把少爷哄好了。

  她学习能力是真的不错,池牧之也是真的好哄。02咸与湿(药,要,药)

  池牧之有时候觉得,李铭心像只动物。李铭心问, “什么动物?”他思考后说: “狗?”

  “我以为是猫呢。”不管狗还是猫,她都不喜欢,但按照常理猜测,她性格更像猫。 ”狗有点舔,我不太舔人。&34;

  “你想做的时候,不舔吗?”她发出欢好讯号,最像一条狗,且是发情期的狗。室内静得像口棺材。

  他们都不由自主想到了两周前她的疯狂发情。

  李铭心不常饮酒,主要是没有特别场合。八月初,庄娴书旅游回来给她带了礼物,她闷葫芦般憋不出感谢,倒杯水似乎不够,便拿出了酒。

  庄小姐多疯的人,加上情场失意,直接喝蒙过去,栽进次卧睡觉。

  李铭心很可怕,一是她克制自己不可以喝多,即便是在家,二则是她喝得有些晕乎,依然可以笔直走路,表情看不出酒意。

  池牧之回来,扫见门口的妖冶的细跟高跟鞋,嘀咕了一句,庄娴书来了?李铭心点头。他鼻子皱了皱,空气里弥漫凶重酒精气味: &34;你喝酒了?&34;

  她摇头,脸不红心狂跳: “没有,阿娴喝的。”

  池牧之蹙眉,一边走一边不耐烦,要捉庄娴书: “她真的是……跑到我这里来喝酒?”

  雨下很大,他腿很不舒服。每一步都很沉。李铭心伸出咸猪手的时候,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她径直拉开拉链,指尖灵活挑逗关键。

  /

  她后仰身体,摇摇欲坠地挂在他身上,眉眼媚态横生: “我想要。”特别热,身体里有口锅,正在烧沸水,水蒸气汇集,一滴滴往下流。

  池牧之和李铭心探索了一重又一重机关,表达情yu时,越发自然、直白。不过他们有默契,一般雨天不会做。

  外面瓢泼大雨,她这手径直握应了他: “你也想。”

  池牧之不想。他提前回来,就是想躺下,睡一会儿。谁知道家里比公司还累人。

  他哭笑不得,亲w额角,轻声哄她: “外面在下雨。”

  李铭心没醉,脑子会转动,只是yu望十分猛烈,几乎流动下来,她只能撒娇缠绕,像一条棍子打也不分开的美女蛇,肌肤饥渴症一样要摸要抱要热w。

  他有一搭没一搭回应她,一步步抱着她进了房间: “喝了多少?”

  亲舒服了,她送他一句真话: “几杯吧。”

  “什么酒?真露酒?”前几天池念韩剧上头,看人家喝她也嘴馋,网购了一箱回来,被他发现,批评了一顿。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他以为李铭心舍不得扔掉那酒,于是自己喝了。

  她拨弄发丝,朝他贴x: “你的酒。”

  池牧之一噎。真露还好,度数很低。要是威士忌,那喝几杯,确实是要神志不清的。

  他将她丢进软塌: “睡一会吧。”“我不。”她还贼心不死。这雨一下三天,人还不活了吗?

  他们目光较力,终于,池牧之妥协。

  主要是她引导他的指尖向下探索,水漫至腿根,状态夸张,他不得不接受,她确实想要,且到了一种非理性控制的程度。

  她嘀咕地抱歉, “我下次不喝那么多了。”她也知道在下雨,但怎么办呢。

  “可以喝,就是别下雨天喝。”池牧之动作慢下来,进衣帽间拿了瓶水,再出来,表情微妙,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forepy很短,仅三分钟,他就感觉到了药物对他的支配。李铭心身体放肆吞吻,在夏天的最后一场暴雨里,也化作一场急雨,酣畅湿透。

  异常呢,肯定是感觉出来的。只是享受其中,忘了问了,等两趟结束,李铭心见他仍能快速半支,抱着他夸他,怎么雨天忽然这么厉害了?他附至耳边:

  “吃了药。”

  她以为是加了止痛药的量,怕伤胃: “那晚上吃面,养养胃?”他埋进她颈窝,坏笑: &34;男人的药。&34;

  她反应了一会: “你做的那个药?”上回看到他带回来两盒样品,他们就此事交流过。他说别怕他变老了会不行,要相信科学。

  他不再回答,寸寸推入。李铭心有点不好意思。她拨出它,揭掉t,“那就别带了。”池牧之疯狂流汗,震惊抬头时,汗水雨一样滴落:“什么?”

  “试试。”他上次说想没t做一次,在“门口”跃跃欲试。她谨慎,一点没给他机会。池牧之没坚持,还说了声抱歉,像个没吃到糖的小孩默默戴上。李铭心记住了那一刻,次日拟了几个预案,并咨询执行了其中一个。她没告诉他,准备当糖发给他吃。

  李铭心很沉得住气。

  下雨让人没心情,包括吃了“那药”,也就是哄女朋友开心,但她说可以不用戴的时候,池牧之迅速精神: “真的?”

  “试试。”她没解释原因。池牧之支起身体,双手撑在她两侧: “你确定?”

  她眼睛咕噜一转,酒精早已从她体内褪尽,这刻只有小狐狸式的狡黠: “你上次不是说,s了两三回,活性就不高了。”

  好吧。池牧之有底线地挣扎道: “那我必须承认,上次说的时候是使坏。”

  他这方面很健康。他们部门借工作之便,基本都在合作的生殖中心查过。二十个中青年男性,只有两个正常,他是其一。其他同事基本都有点炎症或者活性问题。

  他并不能保证,这一进去,只是一场性。

  她弯起唇角,环上脖颈,甘之如饴: “那就使坏吧。”她主动下沉,裹住他, “我喜欢你坏。”

  操。

  李铭心这种过度谨慎的人,能在这种事上松口,能让池牧之发疯。他迷恋上这种感觉——和她没有任何隔阂的,贴在一起。

  李铭心交换,说下次还给他进去,但要录他雨天喘息。池牧之没有迟疑,答应了。之前一直觉得不像话,但以物易物,那可以商量。

  为此,他甚至犯贱地等雨。

  两周没下雨。入秋,天干燥,老天爷一滴也没舍得给。

  /

  看他认真算日期,李铭心心中发笑,不过面上非常正经,抱住他说,她也享受,好舒服,最喜欢他灌进来的那刻。

  她贴着他,小声说,很热,很黏。

  操。

  03咸与甜(泡面,鸡蛋)

  李铭心干活麻利且勤快,这给池牧之一个错觉——因为小时候吃过很多苦,所以她很会做家务。实际非也。

  裘红没心思照顾她。她有时去外婆家,那里不用干什么活,有时则一个人在家,只需负责照顾好自己就行。

  李铭心应付家务的水平和她本身生活要求成正比。简而言之,不高。

  七月下旬,暑意尤甚,池牧之出差晚归,风尘仆仆赶路回来。车晃过夜市,街灯串串,人山人海,烟熏火燎的烧烤味飘出几百米。

  他味蕾大动,又懒得排队耽误时间,打电话给她说想吃泡面。李铭心算好时间,在他到家前五分钟给他泡上,一点没耽误。

  池牧之推门,主厅亮着一盏新添的金属落地灯。厨房餐厅灯光大亮,飘满番茄牛腩的香气。茄皇汤底浓郁围绕,李铭心居然忍住坐在泡面边上看书,挺狠的。

  池牧之喜欢酸笋肥牛,她提醒过一回,说笋是腌制品,对身体不好。果然,挑泡面的时候她主动选了番茄牛腩。

  他低头弯唇,先洗了个手,捧起她的脸轻啄脸颊,才慢条斯理拉开实木椅,坐至她对面。

  揭开盖子,水蒸气晶莹泛黄,摇硕如撒娇。

  様起香气腾腾的泡面,入嘴第一口,还未吞咽,池牧之眉心皱了起来: “你是用开水泡的?”李铭心正在背题,脑子过完要点,才慢半拍倒带回他的问题: “是啊,不然呢?”

  他说: &34;泡面要煮!&34;

  “你说的是‘要吃泡面’,没说‘要煮泡面’。”

  池牧之又试着吃了一口,没咽的下去,又干又硬。他自从吃过煮泡面,就没再吃过这种拿水泡的。

  李铭心盯着他,目露不解。他怕她节约,低头吐进碗里,准备处理掉。

  李铭心看到他这个动作,以为生气了: “这就不吃了?”因为没有煮?所以发脾气?还故意吐给她看?

  池牧之连着热腾的汤面一道丢进水池,开火烧水: “我煮个给你尝尝。

  ”

  清水翻滚,气泡沸腾。揭盖子下完面,他又坐回椅子,长吁一口气。

  今天奔波一天,拖了半年的审核没下来,还被程宁远强行电话会议一小时。

  医药行业说是永远的朝阳行业,实际竞争压力很大,什么药不是药,重要的还是供应和渠道。过去光瑞仗着有六十多种专利药,动作保守,只垂直整合小型药企,程宁远上台后大刀阔斧,收购原材料企业,形成了光瑞的独立终端制剂平台,他要做一体化,要拿下下游市场。

  池牧之对这些没兴趣,本来听听就好,谁知他话锋一转,要他接手这块。他蹙起眉宇,也不铺垫,直接说自己最近忙,把电话挂了。

  他在死劫里斩杀了屠龙的梦想,对决策层的事不感兴趣。如果有天研发也待得不舒服,就去开店,咖啡店健身房餐厅,都可以投资试试水。

  他要的就是回家,有盏灯,有热饭,有个人。现在基本实现,不会随意打破现状。当然,如果没有热饭,他有手,可以自己做。

  面煮了两分钟,池牧之从冰箱取出两个鸡蛋,拿长筷轻轻拨开面,留出充裕空间,将蛋打在中央。

  打蛋的时候,池牧之特意提了一句: “蛋也很重要。我喜欢半熟的。下到一半打蛋,但别去拨蛋,不然蛋白没成形,容易散。&34;

  李铭心盯着他的动作: “我倒要看看多好吃。”“我下了两包,分你一半。”

  “我吃不掉。”她晚饭吃饱了。“李铭心!”他一字一顿叫她名字。她眼神回视。他传递夜宵精神: “不可以拒绝泡面。”

  最后时分,倒入配料。

  出锅,李铭心仔细闻了闻,确实比拿开水泡的要香一些。他给她盛了半碗,非要她尝尝。面确实更软,更入味。她夸道: “很好吃。”

  池牧之半碗入胃,终于露出享受的表情: “我以前的保姆是我小奶奶,我奶奶的妹妹,她做饭不是很好吃,所以我会自己做一些。”

  &34;泡面也叫做饭?&34;&34;泡面里可以放很多东西的。&34;

  李铭心吃得快,小半碗下肚,先去洗澡。

  热水浇下来,胃内软乎的泡面散发着热热的温度,里外回应温暖。口腔内尤有番茄料的酸甜,她一边洗,一边回味,嘴角浮起笑意。

  一步步按照洗澡步骤做完,李铭心整个人忽然很满。

  熟悉的灯光打在头顶,梦一样。一切又真实又不真实,特别幸福。

  洗完,她跑出去拥抱池牧之。他手上刷着热点,碗里就剩两根面条,仍不紧不慢在呷汤。

  她的精神状态和刚刚看书看困了完全不一样。坐在池牧之身上,强迫他放下筷子,双手抱着自己: “池牧之,我觉得你特别特别坏。”

  “我坏?”听错了吧。

  她眼神坚定,点头道: “嗯,你特别坏。”

  男人还是挺喜欢听女人说自己坏的。他肯定不能免俗。不过李铭心表情太过认真,不似调情:“说说看?”

  如果说的有理,他可以检讨。

  &34;你这样,我已经没有办法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了。&34;

  池牧之去北京出差一周,白日有阿姨,傍晚池念回家,实际家里一直有人。但晚上,钟表走时,独自躺在床上,从客卧翻滚到主卧,心里确信门那边不会有归人,这种感觉很怪。

  像小时候等妈妈一样。会想他。

  李老师出招没有任何预兆。池牧之洗耳恭听哪里坏,谁知道她出其不意讲情话。他勾起吊儿郎当的笑:“李老师的意思是?”

  “没什么。”她点到即止,窝进他怀里拱脑袋,额角眉心鼻尖唇珠,每一处都要被他怀抱包裹,来回蹭动,像只求摸的小猫。

  他本来疲惫,想说自己没洗澡,你洗了澡来蹭我,等会再躺回床上,就是污染了卧室清洁区。但真的,谁受得了一个小姑娘这样撒娇。尤其还是铁石心肠的李老师。

  “回来没抱,怎么这会要抱?”

  他晚上出现的时候,看着像寻常下班。她说: “我比较迟钝。”

  “嗯,倒是有自知之明。”要是哪天回来,李老师飞扑进怀里,那才是真的奇怪。

  李铭心的感情,带着些逢场作戏。没有被爱包裹过的人,缺失感受爱、释放爱的通道。她会模仿爱,这种模仿让她的表达有些机械,看上去像逢场作戏。

  感恩的是,池牧之理解她。

  这也太奇怪了,他居然能理解。

  他知道她会做一些程式化、并非主动表达爱的行为。而今天,她发自胃内的真实的爱意,他也

  接收到了。

  她握着他的手,搭在暖融融的胃部,幸福成一滩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