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校园if线(14) 以后我也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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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伴酒 更新:2023-10-20 13:58 字数:3523
摆脱了高中生身份,桌上这帮男孩就像脱缰的野马,吃完席在酒店开了ktv包房,竖着进去,躺了一片,边喝酒边抱着话筒鬼哭狼嚎。
为了不吓到别人,余笙出去时把包厢门紧紧关上,揉了揉耳朵。
本来她也想来唱唱k,这下成了这帮酒鬼的天堂,屋内魔音绕耳,女生们先后都离开了。
余笙百无聊赖地在酒店里逛了逛。
这是一家中式花园型酒店,除了他们举办宴会的主楼,里面还有亭台水榭,假山流水。
正直夏日,水里铺满绿油油的荷叶,粉色和白色的花苞从叶子间窜出来,已经有一两朵开了花。
水的气味很干净,回廊上的美人靠也一尘不染,余笙坐上去拿手机拍了许多照片。
正p图p得不亦乐乎,耳朵旁突然一凉,她猛一回神,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刚朝她耳朵吹气的男人好整以暇地靠在旁边,垂眼看看她手机上的图:“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呢,跑这儿来拍风景了。”
余笙继续给照片调色:“这儿景色挺好的,而且凉快。”
酒店里开着空调,吹得骨头缝里都冒凉气,回廊一阵阵微风拂过,沁爽宜人。
裴晏行斜倚在美人靠上,目光悠然而灼热地望着她。
内扣的小卷发带着点俏皮,让她看上去和以往很不一样。裙摆刚到膝盖,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
余笙一米六多,在这个年龄的女生中算高的了,但在他面前娇小玲珑得刚刚好。
粉色蕾丝绑带凉鞋包裹着两只目测只有他手掌宽的脚,脚趾无意识地动着,像在男人心口挠痒痒。
裴晏行抬手将衬衫领口的扣子松了一颗,余笙察觉到动静,看过来,一脸疑惑地问:“你很热吗?”
“有点儿。”他用手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余笙抬头看看他搭在栏杆上的手臂,和他刚刚示意的位置,脸不禁烫了烫:“会很热……”
男人勾了勾唇,不由分说:“乖,过来。”
再多的犹豫和迟疑也抵不过这一声“乖”。
余笙挪到他身边,搭在栏杆上的手臂虚搂着她,说不出的暧昧在空气里涌动。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几乎散尽的一小缕木质香水味。
想起这人在酒桌上游刃有余的应对,心里一阵恍惚。
她还是那个小女孩,他却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还有他望着她的眼神,总觉得里面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她咽了咽嗓,小心翼翼地问:“你中午喝酒了,不去休息一下吗?”
爸爸每次应酬喝酒,回家就呼呼大睡,在她的认知里喝完酒一定要睡觉。
裴晏行搭在栏杆上的手臂微微抬起来,贴近她耳垂,余笙紧张得眼皮一颤,听见他略带倦意的慵懒嗓音:“是有点儿困。”
“那……”找个房间睡一觉吧。
她话还没说完,被男人云淡风轻的声音打断:“借我躺会儿。”
下一秒,他的脑袋靠在她肩上。
余笙这才发现他头发似乎长长了些。
在学校时有发型规定,基本都是一样的长度,此刻他的刘海却轻轻扫过她脖颈的皮肤,痒痒的,麻麻的。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拨了拨那缕头发。
指尖突然被握住,她的手被迫放到他腿上,男人低哑的嗓音钻入耳膜:“别动。”
余笙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连吹过的习习微风都怕惊扰到他,她抬着另一只手,帮他挡住眼前的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肩膀上的人一声低笑,余笙心口一颤,小声问:“你睡醒了吗?”
“嗯。”他下巴搁在她肩上,抬起头,呼着热气的唇瓣和她的脸颊隔着无比暧昧的距离。
余笙看了眼手机:“才十分钟……”
“眯一会儿就够了。”他轻轻摩挲她指甲上的钻。
余笙忍不住嘟哝道:“这也能睡着。”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男人压低嗓音,带着揶揄的笑意,“你身上有股奶味儿。”
“有吗?”余笙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并不觉得。
转念一想,大概是喝了他太多牛奶,腌入味了,不禁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轻笑着坐直身子,手臂勾了勾她的肩:“挺香的。”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顿了一下又说:“闻着让我很安心。”
余笙脸一热,低下头“哦”了一声。
目光微垂,树叶筛碎的阳光正好落在他手上,照着虎口处那一条浅浅的痕迹。
余笙突然想起来什么,心口揪了揪,嗓音也带着哽意:“你这个,留疤了吗?”
是那次和陈宵的弟兄们打架受的伤。
余笙亲自给他清理消毒,弄得很干净,没想到还是留了疤。
“只是新长出来的皮肤颜色不一样,正常。”裴晏行翻过手掌看了看,轻笑,“这可是我保护你的证据,留着不好吗?”
余笙吸了吸鼻子,喉咙像是被什么压住,发不出声音。
她后来才知道,那天是陈宵偷了她的发夹拿给裴晏行看,骗他说自己在他兄弟们手上。否则以裴晏行那桀骜不驯的性格,怎么可能被他拿捏?更不会单枪匹马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余笙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把他手指攥紧,无比郑重地说:“以后我也保护你。”
男人弯起眉眼,笑得恣意洒脱:“行啊。”
微风里裹挟着荷香,和蒸腾的水汽。
余笙抬头跌进一双璀璨如星河的眸,它无惧白天和黑夜,一如既往的明亮耀眼。
心口的震颤越来越强烈,随着那双眸缓缓地靠近,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是要亲她吗?
好像没什么不可以,但好像又哪里不对劲。
按照时间顺序,两人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但此刻她的身体已经不受大脑控制,没办法下达推开他的指令。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如梦初醒,屁股往后挪了一截。
男人洇着浓稠墨色的眼恢复清明,手臂却依旧拢着她的肩。
喝了点酒,都快忘了她穿校服的模样了。
是他太心急火燎,差点过界。
良久,裴晏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道:“下次还是陪你写作业吧。”
余笙领会到他的意思,瞬间脸颊绯红。
她在卧室书桌上做了个记事板,上面写着:距高中毕业还有670天。
数字一天天变小,时间也越来越近。
——高考,毕业,成为他的女朋友。
自从大学开学,裴晏行突然从一个四处逍遥的纨绔子弟,变成了一个大忙人。
余笙每天守着电话,一周也就能联系两次,更不用说见面了。
那边完全是军事化管理,他平时连校门都没法出。
以前裴晏行给她寄牛奶,现在隔三差五,余笙会找临港的苏槿帮忙,给他寄点家乡的食物。
军校虽然管得严,但还是能收快递。
转瞬又是一年过去。
除夕夜,余笙坐在外婆家院子里和小狗玩着,想起去年除夕和他在欢乐谷看的烟花,今年却连见面都成了奢侈,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小狗仿佛感受到她的心情,围在她身边不停地转,一边兴奋地哈气,一边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等了很久电话,终于在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看到她期待的来电显示。
余笙抱着手机跑出院子,迫不及待地摁下接听:“喂?”
“在哪儿呢?”那边是男人慵懒含笑的嗓音,“怎么声音有点儿抖?很冷吗?”
“今年在外婆家过年,没暖气。”余笙解释道,“我出来给你打电话呢。”
“有穿羽绒服吗?”
“嗯。”余笙点点头,“你站完岗啦?”
裴晏行笑了笑:“站完了,往宿舍走呢。”
想起他在大风里吹了一天,余笙忍不住一阵心疼:“冷不冷?”
“不冷。”他一直笑着,嗓音泄露出喜悦,虽然她依旧能听到北方怒号的大风,从手机那头传过来。
“你进屋,我们发信息聊天吧。”他说,“别冻感冒了。”
余笙倔强地望着光秃秃的树枝:“不要。”
在这样的日子格外想听他的声音,想了一天,想得发疯。
可听到了又忍不住心疼。
她还在校园里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他却已经成为顶天立地的守护者。
余笙吸了吸鼻子,憋住一阵泪意,跺了跺有些冻僵的脚,背脊挺得更直一些。
哪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跟他一样站在风雪里,也算是一种相伴。
“我陪着你。”她瓮声瓮气地说。
那边沉默了几秒,只有男人模糊在风雪里的呼吸声,随后他笑了笑,嗓音清沉而温柔:“好。”
零点逼近,两人一起在电话里倒数。
余笙抬头望着乡野漆黑的夜空,星星在奋力地闪烁。
“三。”
“二。”
“一。”
伴随着一声炸响,鞭炮声开始不绝于耳,甚至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
余笙沿着门外的台阶不停往上跑,到小镇最高的地方,看见万家烟火次第绽开,气喘吁吁地问电话里的人:“裴晏行,你听到了吗?”
他那边很安静,依旧只有狂风怒号,和男人温柔含笑的嗓音:“听到了。”
余笙把手机举起来,把鞭炮和烟火送到千里之外的冰雪之地,望着天空大喊:“裴晏行!新年快乐!”
他也在一片庄严和沉寂里,对她微笑:“余笙,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