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逼宫
作者:冉珏儿      更新:2023-10-24 16:53      字数:6550
  天一点一点变亮,最黑是黎明前的那一段时间。裴宴端坐榻椅上,一直等到黎明的光透过窗棂透进来。前殿到现在没传来一点消息,父王也没有派人过来。裴宴现在完全不知道兴和殿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正想着,阿颂匆匆过来,“郡王,不好了。皇上下令把王爷下了大牢。”

  阿颂少见有些慌乱,与平常进退有度、威严有仪的阿颂姑姑有很大不同。

  裴宴以为听到这个消息自己该是慌乱的,但是却一点都没有。想起昨夜父王离开时,在他肩膀上轻拍的三下,他心里莫名有种安定感。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人能像秦王一样,给他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对方说去去就来,就是去去就来。

  “是皇伯父亲自下的命令吗?”裴宴开口问道。

  阿颂抬头看向裴宴,她没想到怡乐郡王听见这个消息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全长安人谁不知道秦王和怡乐郡王父子情深,为了这个儿子秦王算是把该做的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怡乐郡王也一样,七年前才将将十三岁的怡乐郡王都敢闯都府君驻地,直击安柃木。

  怎么今日……

  虽然心有疑惑,不过阿颂还是收敛心神回答,“是太子殿下传的旨意。皇上还在休息,众位大臣都歇在朝殿上,谁都不准离开。说是直接上今日早朝,大臣们都必须等着。”

  太子吗?裴宴默念。

  “从昨晚到现在,大臣们都没有见到皇伯父吗?”裴宴问道。

  阿颂眼中闪过什么,“这个奴婢不清楚,我们不够格进入大殿,只能在外面候着,不过朝臣接连出出,回去的倒是在少数。”

  闻言,裴宴深深看了一眼阿颂,“嗯。”

  “阿颂姑姑,我拜托你一件事吧。”裴宴突然说道。

  阿颂眼中闪过诧异:“郡王,请您尽管吩咐。”

  “劳烦姑姑一趟去宫门口,把我的侍卫接进来吧。他叫玄一,姑姑应该认识吧?”

  “他不是……”跟您进宫了吗?阿颂话说

  一半,突然意识到郡王的侍卫现在确实不在周围,阿颂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是,奴婢这就过去。”

  裴宴笑着点点头。

  等阿颂离开之后,大殿上又只剩裴宴一个人。

  天大亮,太阳升起来了。寝宫里的吴太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裴宴唤了嬷嬷过来,让她进去看看。

  近两个月来,吴太后的睡眠质量不太好,听见动静就会被惊醒,因此不管是平常跟在身边的嬷嬷,还是宫女丫鬟,就连阿颂,过晚后都不留在太后寝宫中。昨天晚上吴太后歇的有些晚了,大家想让她好好歇歇。

  听到吩咐的嬷嬷走进明宫,才发现吴太后额头滚烫,嘴里还说着胡言胡语。

  这可让慈安宫一众人等慌乱极,吴太后身体一向康健,这次怎么看起来这么严重?所幸慈安宫内御医早就准备好了,就是恐怕吴太后突发意外情况。

  吴太后突然染疾,裴宴作为孙子,自然要在床前侍疾。吴太后毕竟年纪大了,不能用太刺激的药。太医给她扎了针,又灌了温补汤药,然后说让吴太后卧床休息静养即可。

  裴宴坐在床边正揉了揉太阳穴,旁边的嬷嬷立刻看到了,“郡王,您快去休息休息吧,奴婢在这守着娘娘。”

  裴宴摇摇头,虽然半夜起身又在大殿里坐了后半夜,但他现在还感觉不到丝毫疲惫。“不用管我,你先去给皇祖母准备吃的,先温着,等皇祖母醒了之后吃。”

  嬷嬷点头下去,裴宴手里握着一本书,刚看两页困意上涌,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困不累的人,现在却差点睡过去。

  “阿芝,阿芝!”裴宴是被吴太后的喊声吵醒的。

  裴宴意识到吴太后喊的是他的父王。他轻轻把手搭上去,“是,我在呢。”

  “阿芝,母后对不住你。”说完这句话后,吴太后竟流下了两行泪。“母后知道你天赋好,干什么都能干到最好。不管是品行德行,文治武功你都高你兄长一头。但是谁让他是你的兄长?”

  吴太后叹了一口气,

  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她手里紧握着决定权的时候,她该是怎么想的呢?是选择名正言顺,还是想后来居上。

  她的选择正如大家所见。

  裴宴虽然不知道吴太后具体在说什么,不过也能猜出个大概。先皇几位皇子之中,最有名的当属贺芝,年少显名,锋芒毕露。与他站一起,他能掩饰掉其他人所有的光芒。秦王就是有这个本事。

  裴宴之前也听说过,先皇最后这道传位圣旨是从吴太后这交出去公布的。圣旨内容非常简单,直接就写着传位给太子贺麟。

  却没想到原来是可以有选择的。以大局来看,吴太后选择定康帝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占嫡占长,又做太子多年。裴宴也不觉得父王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父王是一个强大到非常有理智的人,他总是能在最快的时间里预判出怎么才能以最少的代价解决整个事情。

  不过,作为一个母亲,吴太后却到现在还放不下。或许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阿芝,阿芝,”吴太后定定的看着裴宴,“你一定要原谅母后,你一定要原谅母后……”说到最后就变成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你没有原谅我。”

  能让吴太后自责至此的肯定是一件大事。秦王天性豁达,很多事情都能想得开,却不肯原谅他的亲生母亲,那就说明吴太后在某些抉择上,曾经放弃过父王吧。其实也不用说某些抉择,但就父王现在姓“裴”不姓“贺”,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阿芝”“阿芝”吴太后还在喊,她的声音中带着想要传达给对方的真心。不过,裴贺之不在这,在的是他儿子罢了。

  裴宴尝试着回应,“嗯,我在。”

  吴太后终于安然睡了过去。等她彻底睡熟,裴宴才把手抻收回来。

  父辈的恩怨他不想去掰扯,因为根本掰扯不清。血缘关系,这是一种极其复杂,又极其特殊的能连接人与人的关系,紧密是可以亲密无间,反目时可以刀刃相向。

  裴宴走到前殿的时候,玄一

  已经在等着他了。

  “如何?”“已经全都办好了。”

  裴宴点点头,“那就好。”

  裴宴走出大殿,感受太阳撒下来的温暖。多少年了?作为权力符号的明宫,何从有过这样安静的时候?尤其还是在这喧嚣的白日。裴宴缓步走上慈安宫最高的塔峰上,纵看各后宫步履匆匆。富丽堂皇的明宫中,处处是目标不一的朋友或者敌人,如今宫中群龙无首,大家四处逃散,只为活命。

  午膳的时候,吴太后短暂的醒了会。裴宴陪着她用了午膳,接着她又睡了过去。到晚间的时候才又醒来。

  “我们鱼儿今天晚上怎么胃口这么好?”吴太后看着裴宴,又是鱼又是虾的点了一桌子,笑着问道。她倒不觉得孙子逾矩,只是单纯的好奇,她家这个乖乖啊,从小吃饭就让人着急,也就是长大懂事后才好些。

  “吃饱喝足好迎接客人,”裴宴说道。

  “这么晚了,谁还到我慈安宫来?就是来了也不用你招待。”吴太后笑着说道。

  那可不一定。

  祖孙两个好好的用了一顿晚膳,这边还没撤下桌去。前宫就传来了一阵喧嚣。那是只有大规模人马进宫时才会发生的声音,接着就是兵刃交接,骏马嘶鸣、还有人声哀鸣的声音。

  逼宫开始了。

  “怎么了,怎么回事?”吴太后慌乱问道,不明所以。

  “昨天接到军报,皇伯父不堪其重,昏迷不醒。这会进宫的应该是为逼宫。”裴宴淡淡的说道,“我父王昨天已经被下了大牢,现在还没有消息。”

  裴宴说得云淡风轻,可把在场其他人可都吓了一跳。怎么直接就和太后娘娘说了呢。他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这事先瞒着,太后娘娘这才刚好点呢。

  “你说什么!”吴太后不敢相信,她拍了下桌子,这就是要下地。

  “皇祖母,您再躺躺吧!用不多长时候就会有人来的,到那时候你想躺着都没机会了。”裴宴压下吴太后的胳膊,“您不要生气,多说着也不过是朝堂更迭而已,您永远

  都是您,只要这夏朝还姓贺,这点是不会变的。也不要担心皇伯父和父王,反而要是您有了个三长两短,他们两个才自责呢。”

  夏朝最尊贵的两个男人护不住自己的母亲,说出去很好听吗?

  吴太后这才躺下,“鱼儿说的对。”

  吴太后可经历过太多风云了,她陪着她的夫君,从默默无名的皇子到太子,再到皇帝。又经过她的儿子从被封为太子到走上皇位,到现在的每一步。既为皇家人,受百姓供养,群臣拜见,遇到这样的事情,怎可逃避?

  吴太后脑子里一下子涌上来很多想法。

  裴宴还真说着了,没多久慈安宫的门就被敲开了。虽然阿颂他们坚持大门落锁,只开小门。你们不是要来找太后娘娘吗?行,从小门儿进来。技术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不过第一个来的是温皇后,总不能让她钻小门吧。温皇后罕见的穿上了皇后制式的宫装,粉白相间的颜色,非常温柔,衬得她脸色好了几分。

  “母后万福金安!”温皇后行礼。

  吴太后摆了摆手,“这么晚了,皇后到我这儿,干吗来了?”

  “母后没有听见前殿的动静吗?这天要变了。”温皇后不加掩饰的说道。

  其实没有什么好掩饰的,成王败寇,他们都在做最后一搏。如果此事成,她儿子最终会登上皇位,此事不成,他们的就是发配边疆或者囚禁在哪一栋宅子孤独终老的宿命。只有这两种可能,所以今天说话傲气点又怎么了?

  “是啊,天要变了,这次不知道变到哪家去呢?”吴太后浅笑着说道。

  虽然吴太后已经久不关心政事,也从不过问,不过最基本的还是了解的,那一个位置,向来众人环聚。现在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你想要,我也想要,一家行动,八方动乱,大家都要争夺那个位置,现在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母后不用担心,贺熙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温皇后对此志在必得,说完之后她看向裴宴,笑着问道:“鱼儿,你说是不是?”

  “是啊,

  六哥已经在太子位上呆了这么多年,如果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也太可惜了点。”裴宴说的直接。

  温皇后脸上的笑意加深,“鱼儿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叛逆之语。毕竟你和熙儿不一样,他是嫡子,从出生那刻起就注定比庶出多三分责任,他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皇伯母,您似乎弄错了一个定义,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是不假,但就目前来看,没有谁能当得上这几个字不是吗?皇伯父还好生生的活着,就想逼宫,说白了这就是大逆不道。皇伯母有那时间还是祈祷六哥能赢吧,不然以六哥为首的众多官员包括皇后娘娘您在内,最好的归宿也是流放。”裴宴笑着说道。

  养的私兵已经聚集在明宫门口进入明宫内部了,现在还跟他扯什么名正言顺,欺负他没读过书?

  “放肆!”温皇后厉声呵斥。她的熙儿一定会赢的,一定没有不会有么意外,是,他行了不仁不义之事,但只要赢了,所有的不是都能一笔勾销。

  裴宴浑然不在意。在这个时候,温皇后既然出现在慈安宫,就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慈安宫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他会有这个觉悟?因为父王让他过来了啊!

  从另一方面也说明现在的太子根本无暇顾及温皇后这个母后。

  其实现在逼宫,称得上是个最好的时机。定康帝吐血昏倒,至今昏迷不醒,造成了一个夺位最好的时机。长安城里只有太子和三皇子两位皇子,他们从七年前的旗鼓相当到现在三皇子已经完全不是太子的对手。

  至于实力暴涨,最被定康帝看好的七皇子,现在嗨被困在南边江阴军战场上。至于其他皇子,都不成气候,根本不止一提。

  所以,这个时间是太子逼宫成功率最高的时候。

  当然也不能大意。麒麟卫守护的明宫,是一个戒备森严、难以攻入的地方。太子藏在陶翁山的私兵,虽然有专门武将进行训练,但到底有其发展局限性,缺乏系统的作战经验,与麒麟卫以一

  挡百相比,完全不成对手。不过,私兵人多势众,在气势上大概率能战胜,两军对垒,士气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也需要一定的运气成分,毕竟太子也不可能把陶翁山上所有的兵将都拉到长安城里来。自古成王败寇,就看最后成功的是谁了。

  温皇后进来之后,此安宫就落了锁。不过,从头至尾,外面没有谁靠近慈安宫。一群人踢踢踏踏的过去了,一群人又踏踏回来了。站在慈安宫的空地上,听着外面人声鼎沸,厮杀声,对喊生,声声入耳。

  “少主。”玄一唤道。

  “准备好了?”裴宴没有收回眼神。

  “是。”

  “我们出发吧。”裴宴吩咐玄一。

  “少主,现在外面情况混乱。要不您还是在这等我,等一切稳定了,我立刻过来接你。”混乱之中,双拳难敌四手,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护住少主不受丝毫伤害。

  “不用了,就一起去。什么时候秦王府发号施令,还找身边的侍卫代劳,自己躲在后面不出面了。这传出去还得了,不仅是我自己的名声受损,还牵扯到父王。”裴宴想也不想的拒绝。

  玄一看了裴宴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少主虽然不通武功,但不管治兵理念还是出兵原则和为将原则,都和西北军如出一辙。现在主子被下了大牢,他们都要以少主为主。至于世子爷那边,思考这个如何参与的的是裴宇,不是他。

  外面风云变幻,慈安宫大殿内。大夏朝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吴太后和温皇后正在打叶子牌。她们现在没法出去,出去就是帮倒忙。只能干等着,煎熬到拿叶子牌来转移注意力。

  与寻常只是玩乐的叶子牌不同,这次的叶子牌充斥着肃杀和压制,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成为夏朝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取决于有两个条件,一是以夫贵,一是以儿贵。

  以夫贵虚无缥缈,帝王宠是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因为诱惑太多,对身居高位的他来说什么都唾手

  可得,钱权美色是他囊中之物。一个人的好颜色能维持几年?他却可以年年进新人。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就是这个道理。

  与之相比,以儿贵就是这个世上最牢固的关系存续。儿子登基为皇,她就是世上最成功的母亲,无论后宫进来多少女人,都与她的地位无关。

  因此矛盾就产生了。以吴太后的立场,当然希望定康帝能够尽快好起来,明宫还是那个明宫,皇位还是那个皇位,她还是那个她。

  但是温皇后已经坐够了皇后位,现在她想是皇太后。

  慈安宫大门响起的时候,两人正打到兴头上,听见这声响都吓了一跳,这明显不是有人攻入,而是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是叛徒?

  “怎么回事?”吴太后皱眉问道。

  “刚刚有两个人出去了,奴婢已经重新把门封死了。”阿颂说道,并没有解释的特别清楚。

  吴太后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现在明明是黑夜。明宫内里却恍如白昼。散落在地上的火把。不知道就烧起了什么东西,燃烧出熊熊烈火,照亮了周边不知多少事物。

  裴宴和玄一沿着黑暗的死角小路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兴和殿。裴宴想就这样大喇喇走进了兴和殿,结果被两个小兵发现,直接被压到了兴和殿。其实本来昨天裴宴就该一起过来的,在慈安宫多享受了一夜安宁,今天还是过来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鱼儿,”说话的却是三皇子,只见他披了一件玄色的斗篷,站在拾级而上的龙椅面前,眼神下睨,看着殿下的裴宴。

  “我也没想到,站在这上面的竟然是三哥你。”

  这个平常庄严肃重的议事大殿里现在血腥味浓厚,撞到在铜柱上的那个大臣眼睛瞪圆,地面流下一滩血,无法分辨出他是为保守名节而亡,还是被逼无奈。

  裴宴环顾大殿之上,果然看到了毫发无损的他的大哥裴嘉学。

  “父王呢?”裴宴问道。

  “鱼儿……”裴嘉学说话有些迟楚,不知道为

  什么,看到这样的裴宴,让他心生胆怯。

  “我问你父王呢?”裴宴再次问道。

  “皇上下令把秦王下了大狱,理由是抗旨不尊。”台阶之上的贺晋说道。

  裴宴根本不搭理他,还是看着裴嘉学。

  “他说的是。”裴嘉学开口。

  “父王被人下了大牢,兄长你在这儿干什么?秦王府不牵扯夺嫡,只站中立,这句话你也不记得了吗?”裴宴看着裴嘉学一字一句的问道。

  大殿之上,现在还站着不少朝臣。不管是支持三皇子的,亦或是选择中立的。还有一部分至今未表态的。现在是三皇子率先一步,把兵领到了星河店,对他们进行了控制。身负明洁之人,真可轻言投降。

  不过像裴宴这样理直气壮的告诉大家,“我就是来找茬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倒是没有,大家还都没有这么虎。

  贺晋面色铁青,裴嘉学和他是表兄弟,从小感情就好。表哥自始至终都站在他这边。什么叫他在这里干吗?当然是在这里支持他!

  裴宴要在看懂贺晋的脸色之后,进而选择妥协的话,那他就不是裴宴了。

  贺晋刚想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打都声,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批身穿盔甲的兵将闯了进来。

  贺晋脸色一变,贺熙来了?

  “我还说在外面的时候,怎么没瞧见三哥,原来是早早的进来了,你该招呼我一声的,我可以陪你一起进来。”贺熙一步一步走进兴和殿,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他这次已经把底牌都亮出来了,如果事情还是不成,他们一定会有麻烦。

  “鱼儿和嘉学也在,你们这是……”站在哪边的呀?贺熙就开始指名道姓了。

  “秦王府祖训不掺和这些,我一直最听话,”裴宴大言不惭的说道。

  这话一出,贺熙一时都没有话接。不过,他现在不用去管秦王府,秦王被他下了大狱,现在只剩下裴嘉学和裴宴两个不堪重用的,裴嘉学是文臣,虽然有几分聪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