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者:昔我有梦      更新:2023-11-27 13:12      字数:5311
  第19章

  第十九章

  秋收转眼即至。

  抢收就那么几日,打头一天起地里就全是各家的青壮力,就连一些大点的小孩也都很是懂事帮忙跑腿。

  上了年纪的老人则是在家里操持,有的甚至开始安排起秋收后的事宜来,连地里的蚂蚁都是忙碌的。

  何大壮作为何家如今唯一像样的青壮力自然也没有区别。

  他在地里忙碌了一整个上午倒也算得上是小有成绩,到了正午他奶过来送水送饭时一看都有些心疼了起来。

  “我的乖孙,你爹都说了这几日日头好着呢不用这么拼命,还是身子要紧。”

  何大壮打开饭一看,全都是实打实的饭菜,甚至还有一个圆润白生生的鸡蛋。

  “我心里有数,咱家里地不少,差不多这样正好能抢收得过来。”

  “倒是家里那老母鸡不是不下蛋了吗?咋还给我弄鸡蛋吃,你们吃了吗?”

  何奶奶一脸心疼看他,“不下蛋就不下蛋,你吃就是了,这几天你多辛苦啊,我们在家又不忙活吃这鸡蛋干什么。”

  说着说着,她微微拉下脸来,“尤其是你那个里长爹,我看他倒是吃饱了撑的,干脆明儿让他上别人家吃饭得了。”

  何大壮听得一头雾水,秋收呢,让他爹上谁家吃饭啊?

  他把蛋黄特意扒出来塞给他奶,小老太太还不肯要,但是架不住他嘴甜哄着还是捧着一点点吃了。

  吃着乖孙孝敬的蛋黄,何奶奶脸色好了一点。

  但说起自家儿子,还是没忍住数落了几句。

  “上谁家?上何瑞家呗,再让他带着小裴一起去吃饭,不然可不是怠慢了人小裴。”

  裴兄弟?

  何大壮这下大概有点猜到什么情况了,该不会他爹还是心软了去找裴兄弟解决村子里进狼那事了吧?

  他猜对了一半。

  不过里长倒不是心软——他只是左思右想都觉得这连续来了两匹狼了,这事儿不解决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狼进了他家家门?

  为了这事他两天都没睡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跑一趟去请小裴和他走一趟何瑞家。

  请是请到了,但不是裴晦一个人。

  里长看了一眼被裴晦乐呵呵牵着的傅玉清,饱经沧桑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为难。

  他总觉得有种预感,今天这事可能不那么容易太平的处理。

  裴晦对里长的头痛一无所知。

  他还在自顾自开心呢——媳妇主动说要和他一起出门!

  虽然他是去办正事,但是没人规定办正事不能带媳妇一起出去啊。

  不过走了一段路,他默默低头,然后悄悄往后藏了藏脚趾头。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步子变得更慢了。

  傅玉清被他牵着本来没太在意,但是这人走得比她还慢实在很难让人忽视。

  她抬起头,“怎么了,夫君?”

  裴

  晦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里长,表情尴尬。()

  傅玉清看了一眼,默默也放慢了点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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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里长走出了一点距离,裴晦默默伸了伸脚。

  五根指甲修剪还算齐整的脚趾头齐齐袒露在傅玉清面前。

  傅玉清看了两眼,沉默了。

  她、差点都要忘了,这汉子娶她的理由是多么的朴实。

  裴晦倒是没想那些,他只是有点社死。

  “怎么办啊媳妇,我现在走不太快,我怕再走快一点就彻底坏了。”

  他说的是他的鞋子。

  其实上次就差不多坏了,不过媳妇说不会纳鞋底之后他就自己随便缝了几针,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太随便了?

  风嗖嗖吹过脚趾头,裴晦心也哇凉哇凉的。

  傅玉清看了一会儿,忽然蹲下身掏出自己的帕子简单给裴晦的脚‘包扎’了一下。

  “试试不要走得太步子看看?”

  裴晦一看眼睛顿时一亮。

  他一脚深一脚浅试了一下,然后顿时松了老大一口气。

  他转回身来又牵着傅玉清,才开心道。

  “好啦,媳妇还是你聪明!”

  聪明吗?

  傅玉清跟着他的步伐追上里长,眼睛却时不时在那双脚上打转。

  可她作为人妇却连夫君最简单的要求都不能做到的话,她对夫君而言又是否是个累赘呢?

  这种莫名的念头一旦升起,就在傅玉清心底像是蛛网一般开始朝四处蔓延。

  直到他们抵达何瑞家门口。

  “我不是让你在家伺候我娘吗?”

  “我难道没伺候吗?是这个老不死的明明在挑我的刺找我的麻烦,你自己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谁会在屋里大便小便?”

  “那她也是我娘!你是我娶进门的妾,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还没等里长敲门,里面就传出来一道道震天响的争执。

  里长脸上的表情立即冷凝。

  裴晦和傅玉清也停下了脚步。

  裴晦下意识看向自家媳妇,小声疑惑。

  “他们那天不是看起来还挺好的吗?”

  还挽着手走呢。

  现在怎么吵起来了?

  傅玉清摇摇头。

  “不清楚。”

  她嘴上说着不清楚,但心里却隐约明白。

  那书生花二十两娶的是妾,而傅晚莺生性却是个不安分的。

  有这一日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

  她心中还有猜想。

  傅玉清看着大门,里面的争执声依旧没有停止。

  她应该做的?

  傅晚莺看着何瑞这副嘴脸只觉得如鲠在喉,好一会儿才她冷静了几分。

  这话虽然她一个字也不愿听,却也没错。

  如今她已经是何家的人,和何瑞作对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  何瑞见她安分了不少,语气也好了一丝。

  “我知道娘现在这样伺候起来麻烦,但是夫子前些时日和我说了,如今以我的能力明年秋闱尽可下场一试。”

  傅晚莺一听,眼神渐渐像有火光点燃般亮了起来。

  她飞快往前两步,“当真?”

  何瑞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莫名有些不喜。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一个妾罢了,何必多思?

  他点点头,“自然,夫子还让我这一年好生准备,明年秋闱便可下场,届时若是中了我便是秀才了,家中的进项也无需担忧了。”

  傅晚莺到底没什么见识,一听他说秀才两字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那到时候我就是秀才夫人了。”

  夫人?

  何瑞差异地看她一眼,妾如何能称作夫人?

  只是他转念一想,如今娘倒下了家中还要靠傅晚莺多操持,便没有指正。

  不过,“你知道便好,这几日开始我便要好好温书了,娘亲那边还得你替我尽一份孝心了。”

  傅晚莺刚升起的笑容顿时僵硬在嘴角。

  尽孝心?

  也就是说她还要继续照顾那个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的死婆子?

  任她不把自己当人一样指使?

  “可娘并不喜欢我。”

  傅晚莺试探道。

  何瑞有些不耐烦了。

  “娘亲不喜自然是你的错,还是说你要让我抽出温书的时间去……”

  “不不不,郎君你好好温书便是了。”

  傅晚莺连忙摆手,眼底却闪过一丝森冷的算计。

  两人刚聊完,里长就在外头敲起门来。

  何瑞有些不耐烦一甩手,“你去看吧,我去里屋温书去了。”

  傅晚莺诶了一声,就想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才走出去,她一眼就看见了被裴晦牵着护着的傅玉清。

  她心底顿时一阵无名火起,张嘴就讥讽道。

  “我说好像听见乌鸦叫,原来是因为有恶客来。怎么,还嫌我们家被你们害得不够惨来看笑话呢?”

  傅玉清和裴晦还好,里长一听却立即黑了脸。

  他面有不善看着傅晚莺,盯了一会儿才开口。

  “何瑞小子呢?让他出来和我说话。”

  傅晚莺却笑了。

  “我说里长好大的官威,这上门什么事也不说一声就要我家郎君出来。”

  她一边说一遍看着傅玉清和那个猎户,“还带着人上门来,该不会是来替他们两个打抱不平的吧?不过抱歉了,我家郎君要温书,我还要伺候因为某些人办事不力被狼伤了腿脚不便的婆婆,就不和你们几位在这里叙旧了。”

  她说着毫不客气把院门一关,就这么头也不回进屋去了。

  谁也没想到她的态度竟然这么的恶劣。

  里长更是彻底黑了脸,他站在外头提气大喊了一

  声,“我说何瑞家的你自己想清楚一点,若是这狼的事情还不解决,你家进过一次就很有可能进两次,你确定不叫何瑞出来?”()

  里面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傅晚莺手里捧着一个盆出来猛地一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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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长措不及防被浇湿了大半管裤腿。

  “好坏的女人!还好我动作快!”

  裴晦一边庆幸,一边连忙去检查被他抱起来的媳妇。

  “娘子你没事吧?”

  傅玉清已经有些惯了他这一身蛮力了。

  她神色自然拍了拍裴晦把她单身抱起来的这根手臂,“我没事,把我放下来吧。”

  裴晦轻轻把她放下地。

  傅玉清看了一眼里头正洋洋得意的傅晚莺,忽然开口。

  “我倒是有点想不明白了,你就不怕被狼也咬断了腿?”

  傅晚莺正得意呢,一听她这话立即黑透了脸。

  “傅玉清你这话什么意思?诅咒谁呢?”

  傅玉清兀自站在门外,嗓音却微微拉高了些许。

  “我只是觉得想不明白,里长为了你们一家的安全请了我夫君过来帮忙,你却这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莫非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傅晚莺冷笑。

  “是比不得你傅玉清侯府嫡小姐的命高贵,你们说来帮忙就是帮忙?要是帮忙早这个姓裴的干什么去了?若不是他不肯出手处理那狼,我夫君娘亲能沦落到今天的地步?现在来也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开门。”

  里长皱眉。

  “就算不是小裴来处理,那狼是如何闯进来的事也应当告诉我,我好和村里壮丁们相商想想处置的办法。”

  傅晚莺却不领情啐了一口。

  “呸!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一切错都在你们身上,现在还想进我们家的门?想都别想。”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里长实在是想不明白,前有李二寡妇,后有这个什么傅晚莺,这狼是大事!她们怎么就想不明白?

  傅晚莺看着门外三人的脸色,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她目光扫过傅玉清,见她被那猎户还小心翼翼护在怀里,忽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改口了。

  “想要我说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里长皱了皱眉,直觉不太好但还是发问。

  “什么条件?”

  傅晚莺直勾勾看着傅玉清。

  “我要她和她夫君跪下来道歉。”

  “什么?”

  里长难以置信。

  他气得胡须都颤抖了起来,满是黑茧的手指指着傅晚莺。

  “不像话,不像话!”

  傅晚莺却高傲地抬起下巴,目光充满了挑衅看着傅玉清。

  “你们不是说她夫君是很厉害的猎户吗?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就是她夫君的错!否则我郎君娘亲怎么会被狼伤了腿,我要他们跪下来道歉怎么了?尤其

  ()  是她傅玉清,我要她跪在我面前!”

  里长气得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出来了。

  裴晦站着也很生气。

  他转过头看着傅玉清的表情难得没了笑容。

  “娘子,我申请一下。”

  傅玉清见他这副模样微微一愣。

  褪去了笑容的裴晦看起来满脸肃穆,眉间蹙起隐忍不发的模样骇人极了。

  她却不觉得害怕,手指下意识点了点那眉间。

  “申请什么?”

  裴晦眉间顺势一松,声音压得极低。

  “我想打女人,但以前我妈说打女人不好,除非是我娘子让我打的女人。”

  他缓缓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傅晚莺,傅晚莺莫名打了个冷战。

  “我想把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打一顿,这样她就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了。”

  傅玉清很难讲述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但心是跳动的、是雀跃的、是伴随着欢欣和感动的。

  不过正因为如此,她不能让裴晦这么做。

  纤细的指尖像是枷锁扣住了苍劲有力的拳头,傅玉清缓缓提高了音量反击。

  “道歉?傅晚莺,你莫不是以为真可以靠一张嘴便颠倒黑白?你莫不是当真以为没人知道真相?”

  她语气不重,每一个字却极其有力量重重敲在傅晚莺心上。

  傅晚莺看着傅玉清那张如同从前在侯府一样势在必得的脸,满心扭曲。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高高在上仿佛自己什么都是错的模样,她傅玉清难道还真以为自己是从前的侯府大小姐吗!

  她扭曲的脸上闪过太多负面情绪,最后凝成一句极其恶毒的话。

  “真相?傅大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大啊,你莫不是忘记了上一次你要澄清自以为是的真相的时候,沦落到什么下场吧?”

  傅玉清脸上的表情缓缓褪去。

  她眼前忽然发黑,身子隐隐向后倒去,却被一片结实有力的胸膛接了个正着。

  她的眼睛再度聚焦,看见的是裴晦担心无比的脸。

  裴晦难掩担忧。

  “娘子,你没事吧?”

  他媳妇脸色好差啊,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还是很欠揍!

  他没忍住,又小声申请了一次。

  “娘子,我真的不能打她吗?”

  傅玉清睫毛轻颤。

  她看见裴晦眼底的认真,一点一点恢复过来。

  如今已和往日全然不同了,她想。

  她顺势靠在裴晦怀里,娇小的身躯却渐渐散发着一种坚定果敢的气势。

  “是吗?那如果我说,我要说的真相是这狼不是意外进村的,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呢?”

  刹那间,在场除了她之外的人全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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